袁益民
2023年7月,江苏省邗江中学党委书记杨荣加入援陕队伍,挂职绥德县委常委、副县长。
“挂职”是什么?有没有具体的任务和指标?局外人不明白,甚至会认为只是挂个名,应个卯,落个履历,交个总结。当然,肩负重任的干部自然懂得“其中有真意”,更懂得“绝知此事要躬行”。
时间到了2024年底,杨荣拿出一本20万字的《从大运河到无定河》,向读者和盘托出了挂职“真相”。
这本副题为“苏陕协作绥德行”的专著,记录了他在绥德工作的生动轨迹,分为四个部分:乡村振兴的多元路径与实践、深化改革的系统谋划与分析、文化传承与创新发展的思考、社会民生与基层治理的印记。从调查与研究到现状与对策,再到产业规划与项目落地,层层递进,严密的逻辑背后,是他挂职工作由表到里的一步步深入,一步步推进,一步步见效。
“初来乍到,摸不着锅灶。”杨荣初到绥德,和所有的挂职干部一样,都面临着一个陌生的环境。陌生并不可怕,可怕的是不敢面对。媒体人拥有的“四力(脚力、眼力、脑力、笔力)”,他一项不缺,项项精彩。2023年9月13日,杨荣从四十里铺镇开始,展开了绥德“调研行”,差不多一年时间,走遍了绥德的15个镇,崔家湾镇、白家硷镇、张家砭镇……走、听、看、访、谈,作为一名有机关工作经历,又主持街道工作近3年的基层干部,在绥德的工作轻车熟路,游刃有余。从最基础的人口、面积、地理条件到最现实的经济总量、产业家底(包括规模、特色、长短板)、教育现状、民生实事、文化优势和传承创新等,凡是与经济社会发展密切相关的方方面面,都在他的视野里。
每到一处,与当地干部群众交流之后,杨荣都会因地制宜对症下药提出行之有效的发展思路。比如枣林坪镇,红枣树是当地的致富树,全镇红枣树种植面积达3.4万亩,已形成了“生产+仓储+冷链+加工+销售”于一体的产业链。尽管如此,杨荣认为还有文章可做,通过“混种混养”发展“林下经济”。打开思路必然拓展产业宽度,创新思维一定带来工作深度。他当即联系新疆地区在这方面富有经验的投资人来枣林坪镇考察,引进扬州鹅,树上长枣,林下养鹅,鹅粪在田,助林生长。这样的生态养殖模式,每亩林地可养鹅80只左右,直接收入超8000元。
调研中,杨荣善于发现问题,找出短板。他很快发现影响绥德经济发展的症结:集体经济区域发展不均、集体经济造血功能不强、集体经济发展方式不活等等。这也成了他在绥德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。在一篇关于绥德县招商引资工作认识与思考的文章《一心一意谋发展 心无旁骛抓招商》,宏观性、全局性提出令当地干部群众耳目一新的概念:比如“三源”(项目源、客商源、信息源),比如“抓大不放小,提前又紧后,务虚更促实,抓近又谋远”,比如“三个紧盯”(紧盯重大项目,紧盯重点区域,紧盯重要活动)。这些,也成为他在绥德工作的亮点。
担任甘泉街道党工委书记之前,杨荣先后在邗江教育局和民政局任职,他对这两个领域的工作深有心得,深有情感。杨荣挂职绥德,在教育和民政方面尤其倾注了大量的精力、思考和热情。“一年多来,我一直关注绥德的教育发展。一方面是我个人从事教育工作多年,对教育有着深厚的感情;另一方面,从我个人的认知上来说,一个地方的教育和经济社会的发展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。”在义合中学,他对教育改革提出了非常中肯的建议。一是从回归教育的本质上抓教育,二是从建立“绿色质量观”上抓教育,三是以办一所严格而自由的学校为目标。调研15个镇时,每到一镇,都要到学校走走看看听听,与校长、教师交谈,针对现状,共谋对策。民政方面,他同样给予了密切关注,并在《构建“老有所养”体系 打造“颐养绥德”样本》进行专门论述。
赴榆挂职,杨荣是带着法宝的,那就是一位老领导送给他的援陕三问:出发为什么?去了干什么?离开留什么?面对这样的灵魂拷问,杨荣和他的同伴们除了责任和担当,更是用实打实的成绩作了回答:引导江苏落地企业9家,实现新增投资5.094亿元,吸纳农村劳动力就业3732,其中脱贫劳动力82人……
杨荣对绥德的感情与日俱增,这也是取得挂职工作成绩的动力。本书前面的代序为《初见绥德》,代跋为《又见绥德》,读者光看标题就能感觉到杨荣爱上了绥德。“绥德的魅力在于它优美宜人的环境、神采独具的文化、温馨周到的管理和服务。”他说,“如果你游走于陕北广袤的高原而未曾领略绥德的风采,那无疑是一种遗憾。”慷慨壮烈的英雄大地,粗犷奔放的风土人情,底蕴深厚的高原文化,朴实勤劳的陕北人民,都化作了丰富营养流淌在杨荣的血管里。我们完全可以用艾青的诗句来表达他的心情: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?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。
《从大运河到无定河》是一本工作性专著,但是性格上偏重感性的杨荣在理性观察、思考的同时,无法阻挡感情的喷发,他带着感情而来,带着感情而想,带着感情而为,他的调研报告中,以“拉家常”替换了正襟危坐,以“人情味”屏蔽了生硬表述。“听到此,我很感慨,也很震撼,小小的红薯竟能做到如此规模。”这话来自他的《崔家湾调研纪行》,有温度、有情怀、有个性。
“每次置身于千狮桥上,我都会仰慕绥德文化的厚重与包容,更感叹绥德人的灵性与奔放。若有一天,你愿意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,欢迎你来绥德。你不来,我等你;你来了,我陪你!”杨荣已经融入大美绥德了。